宁德时代IPO,宁德时代动力电池

宁德时代是时代下的产物,也是中国动力电池行业中市场与技术之间博弈后的受益者,然而这个6年千亿体量的神话是如何缔造的?汽车预言家还你一个真实的宁德时代。

4月4日,有消息人士称,全球汽车领域的独角兽—宁德时代,已成功过会。这意味宁德时代将成为继富士康和药明康德之后,年内第三家在A股上市的新经济独角兽企业。

有关宁德时代登陆A股,已经成为市场多次期盼的最终结果。经济人士表示:宁德时代顺利的过会上市,将成为在动力电池行业对其上、下游产业链提振的最好举措。

成立6年,估值超1000亿。名声鹊起的宁德时代,已经成为当下名副其实的“寡头企业”。如今的宁德时代也已经从初期开放的合作形式逐渐演变成“自我运作”的闭合商业逻辑来铺货全球。有人说宁德时代造就了一个时代,也有人说是时代造就了宁德时代。

面对眼下的“不可一世”,吃惊的不单是资本市场与舆论,甚至对于6年前开始经营宁德时代的创始人曾毓群与黄世霖团队而言,也未曾想到他们会用短短6年运作起这样一个“外界无人知,内行无人不晓”的庞然大物。

当全球的动力电池行业都在经历周而复始的生死考验之时,庆幸的宁德时代却很清楚自己的一路走来与眼下要做的到底是什么。有人说宁德时代的繁荣是在透支未来,但时代需要的是能够认清这片繁荣缔造的过程,继而创造繁荣、延续繁荣。那么,一个真实的宁德时代究竟是怎样的?

逢时、逢势的宁德时代

提及宁德时代的成功,舆论习惯性的将这一功劳归功于与宁德时代初次结缘就不遗余力的宝马汽车,并将宝马看成是宁德时代一路走来的伯乐。

然而舆论失衡的评价,忽略了其实每个个体的行动都是要源自于经济的诱因,都是为争取最大的经济利益而存在。诚然,宝马与宁德时代的合作为宁德时代的前期发展奠定了重要基础,但对于如今估值逼近1000万体量的宁德时代,与宝马的结缘不过是其发展中关键几步的一小步。

有关宁德时代的起源,时间还要追述到30年前。当时的宁德时代(CATL)创始人也是宁德时代的实质控股人曾毓群还全职在“新科时代(SAE)”从事电池及其管理系统的研发与产业化工作。而这家公司也曾凭借当时最先进的读写磁头与微电子技术在行业内名声大噪。

在这里供职多年后,时任SAE的总经理梁少康三番五次的找到曾毓群希望与之创业,一起合作制造电子产品所需的锂电池。但一心在技术上寻求发展的曾毓群并未为之所动,不过梁少康深知曾毓群对电池技术的专业素养,又希望与之共事,便找到曾在新科的顶头上司陈棠华为自己做说客,多次劝说曾毓群下海创业。

就这样,1999年,梁少康、陈棠华、曾毓群等人组建的科技有限公司(Amperex Technology Limited,简称ATL)在香港注册成立,并在广东东莞成立了首家工厂。此时的宁德时代董事长黄世霖就在ATL中担任研发副总经理,并主导ATL在电池领域中研发具备最高密度电池技术——聚合物锂离子电池。

在ATL长达十年的创业时间里,曾、黄二人主导公司技术层面的发展,曾成功克服了电子产品“鼓气”等诸多技术难题,也为ATL的电池产品做出了非常大的改善。恰巧当时苹果推出第一款数码音乐MP3,苹果方趋于对产品高品质的要求将ATL选做为自身电池供应商,而ATL的电池设备成功攻克苹果在电池循环寿命过短的弊端,让ATL至此成为苹果公司的主要供应商,并对苹果的电池供应整体比率实现40%的供应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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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德时代实际控股人曾毓群

随后,曾、黄二人嗅到了动力电池行业的商机,进行二次创业将ATL的汽车动力部门剥离出来,在福建宁德成立CATL,中文名“宁德时代科技有限公司”,主营车动力电池业务。由于内部绝大多数员工均来自ATL,因此不管是人员匹配度还是产品质量,都让CATL在早期有了很好的产品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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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德时代公司总裁 黄世霖

此时恰逢国内动力电池行业刮起政策的春风,受限于电池发展的宝马汽车也希望能推及相关产品。并对于当时ATL在聚合物锂离子电池的造诣有着极大的兴趣,希望能与之展开合作,将该电池用于汽车。但由于ATL主营电子产品电池,无法与之匹配,宝马也就找到了拥有着ATL血统的宁德时代!

随后在2012年,华晨宝马与宁德时代决定就华晨宝马规划中的汽车品牌及产品之诺1E的高压电池项目展开合作。也就有了我们熟知的,宝马方对于电池质量的要求高,派驻专家在宁德时代长达2两年,并下发了800页的电池生产标准。

然而当时的市场环境下,韩国的动力电池在中国市场大行其道,诸多整车企业纷纷将橄榄枝伸向韩企。此时的国内企业,虽然在国内政策的驱动下,开始了对动力电池的研究,但还在纠结动力电池究竟应该选择哪个技术方向走,由于国外在三元锂技术上已经领先太多,渴望“弯道超车”的中国企业就纷纷将磷酸铁锂作为攻克的目标。

此时,受限于前期技术积累与固定供应商的宁德时代反而将目标继续锁定在了三元锂电池的后期开发,然而尚处弱势的宁德时代没有意识到,这已经成为一个决定命运的选择。随着时间的推延,研制磷酸铁锂电池的企业发现该种类电池的能量密度低有着先天缺陷,面对电动车市场日益升级的消费需求中难以客服产品在续航里程的需求,随即让这一类企业走下神坛。

而始终耕耘三元锂电池的宁德时代却偏安一隅的赢得政策和市场的青睐。不过,国内动力电池企业的两极分化并没有为宁德时代在当时就创造“独霸天下”的环境条件。由于国内动力电池企业在技术上的起步时间晚,技术成熟度差,韩系电池企业成为此时宁德时代最大的劲敌。

俗话说,一个企业的创始人决定了这个企业的性质与性格,这句话对于宁德时代的概括高度而准确。由于初创者曾毓群与黄世霖都是电池行业技术出身的代表,因此管理团队对于企业在技术上的把控有着得天独厚的理念优势。创始人黄世霖曾公开对外界表示过:“电池行业是个高技术行业,门槛高,我们入行晚,决不能在研发上比别人还晚。”

宁德时代成立后公司对于产品的质量提升与研发专利数量的增长都有质的增长。以近两年的数字显示:2015 年、2016 年、2017 年公司对应申请专利分别为 226 个、691 个和 849 个。截至 2017 年 12 月31 日,公司及其子公司共拥有已授权的境内专利 907 项, 境外专利 17 项,正在申请的专利合计1440项。

有了专利技术在数目上的稳健提升,让宁德时代顺利跻身世界级汽车企业供应商有了更合理的身份。然而技术快速提升并不意味宁德时代的产品在对抗国外领先电池企业能够拥有压倒性的优势。反而是国内的动力电池相比韩系企业不管在工艺密度还是生产一致性上,甚至是成本层面都有着极大的差距。可以说,面对当时韩系电池的打压,中国的动力电池行业有些无力抵抗。

不过,有意思的是上帝并没有吝啬眷顾宁德时代这个“幸运儿”,政策的影响又一次将宁德时代推向了时代发展的风口浪尖。

2016年6月20日,工信部颁发《汽车动力蓄电池行业规范条件》企业名录。将三星与LG在华动力电池公司均剥离名录以外。并且这一名录直接与《汽车推广应用推荐车型目录》相互影响。

影响的背后意味着只有使用了符合《规范》企业动力电池的车,才能登上《推荐目录》,获得中国政府提供的补贴。政策的指引让车厂在选择动力电池供应商的时候,不得不考虑高额补贴的诱惑,政府的介入直接的为国内的动力电池行业解决了整车企业在采购成本的矛盾,间接的降低了电池企业的成本。

而国家推出《推荐目录》以外的车产品在当时被冠上了“可能存在无法上市销售”的帽子,让整车企业不敢贸然试之,避控风险的心理让整车企业瞬间倾向国内电池企业合作厂家,也就间接推动了车企与国内电池厂商的合作。

祸不单行的韩系电池企业却没能得到上天的怜悯,早先三星在天津的电池工厂爆炸,该事件为韩系电池产品瞬间蒙上了极大的负面危机。由此一来,韩系动力电池对抗国内动力电池的战役就此一绝高下,但由于早先研制磷酸铁锂电池的企业缺乏了技术与时间上的主动权,让宁德时代就此成为了国内动力电池行业中一个喷发式增长的庞然大物!

错综复杂的资本关系与估值忽高的质疑

对于“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这一哲学理论,也许马克思和恩格斯的提出初衷是希望用于国家建设与社会的构建与建设。但这一理论却成为每一个经济学专业的学生在学习《政治经济学批判》这门课中必然深谙的重要道理,毕竟企业与商业是作为缩小的社会现象存在于整体社会环境之中的。

作为独角兽企业,拥有率先进入A股市场资格新势力企业的宁德时代,虽然发展年限较短,但企业的出货量、利润、投入,甚至整体估值却极其惊人,不难理解这一切上层建筑都是要具备一定的经济基础来作为依托的。

根据此前宁德时代对外披露的财务报表显示,2017年宁德时代净利润达39.72亿元。也许外界对于这样的数字不慎敏感,换句话来讲,仅是宁德时代的单年利润,就要比许多达到美股市场上市标准的动力电池企业的全年营收还要多。

长久以来,传统制造业普遍存在业务成长周期长、利润增长慢的现象,宁德时代的存在将这样的现象完全打破。数据显示,2015 年、2016 年 及 2017年,宁德时代动力电池产量分别为2.19GWh, 6.80GWh和 11.84GWh。

营业收入也在这三年分年递增,分别为 57.03 亿元、148.79 亿元和 199.97 亿元,且年均复合增长率高达 87.26%。其中各报告期末,宁德时代资产总额分别为 86.73 亿元、 285.88 亿元及 496.63 亿元,减去负债后的净资产分别为 14.98 亿元、157.91 亿元与264.71 亿元。

正是得益于利润与业务的快速增长,让资本市场对宁德时代有了超1300亿的估值计算,然而舆论却对于宁德时代的高估值却始终抱有疑虑,毕竟涉猎行业之多,覆盖面之广的阿里巴巴总估值也不过3000亿。企业估值又受行业整体发展影响,面对如今动力电池行业尚处在政策驱动的市场需求下,倘若市场内的泡沫破灭,宁德时代还能有这样高的估值吗?

不过,对于宁德时代的估值问题更多的经济界人士倾向于“1300亿不过是保守的算法估计”理论,有专家提及:“如果将泡沫算进其中,宁德时代的估值将更大”。此前,有媒体报道表示对于企业的估值大都可以按照营收的40-50倍来估算,而这样的计算结果似乎与如今宁德时代的估值相差无几。

一位经济学专家解释:有关新兴企业估值是需要将其内在价值的估算,目的是对未来该企业在投融资,交易等多方面的考量,作为宁德时代的投资方,资本显然不愿意给予它过高甚至过低的估价。换言之,倘若宁德时代成功上市,而这些曾经的投资方显然都将成为其中最大的受益对象。“

也许现在有人会问这些直接受益人他们是谁?

用错综复杂来形容宁德时代的运作与投资关系绝不过分。除了曾毓群、黄世霖与李平三位创始人及股权激励的绝大部分原始股外,宁德时代其实对于融资进来的资本考量十分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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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媒体对外披露的数据显示以不计算分散进来的投资,宁德时代此前共进行过四轮主要的融资,分别为:

2015年10月,宁波联合创新投资管理合伙企业(有限合伙)用8900万元通过股权转让获得15%的股权。

2016年1月137名宁德时代员工通过员工持股计划持有9.9%的股份。

2016年1月,公司进行第一轮涉及面较广的融资。其中招银国际、越秀产业基金、国投创新、宇通、联想、中山公用、深创投、华西村资本、七匹狼创投等15家机构或基金参与,以约15亿的估值融资2250万元,15家机构共占1.52%的股份。并与15家机构或基金签订贷款协议,向15家机构或基金贷款约30亿元,同时约定债转股的价格。

2016年7月,宁德时代方面又签订30亿贷款进行债转股,15家机构或基金以30亿元获得12.78%的股份,公司估值约为230亿元。

2016年9月,公司进行第三轮融资,与上一轮估值差不多的价格,引入4家新股东(均以个人为主),融资1.24亿元,占0.54%的股份。

2016年11月,公司进行第四轮融资,引入包括部分第一轮融资机构在内,并有云锋基金、四川能投、平安置业等的九家机构或基金,以估值约810亿元的价格融资约80亿元,占9.87%的股份。

2016年12月至2017年6月间,公司股东进行过多次股份转让引入多家新股东,估值约为850亿元。

2017年3月,宁德时代引入4家机构,募集资金超过40亿,其中,万景照作为个人入股。2017年6月,德茂海润入股,出资额为10亿元。

有业内人士表示,由于行业内部普遍对宁德时代持乐观态度,致使多轮投资过程中普通资本都很难介入其中。

如今,宁德时代成功过会,让此前在《招募股份说明》宁德时代披露出的40名股东的身份也在如今的裙带效应下得到部分印证,其中不难发现,在A股上市的15家企业均是与宁德时代有着业务往来的关系,包括了宁德时代的供应商和销售客户。

根据资料显示,宇通集团、上汽集团、北汽集团、吉利集团、福汽集团、中车集团、东风集团和长安集团均作为宁德时代的主要销售客户。除有部分直接持宁德时代股份外,还有以双方合资的身份来打造相关公司。

而在供应商方面,作为宁德时代锂电自动化设备的重要供应商的华自科技在近日涨幅明显,在宁德时代正式IPO后,振华新材料、泰丰先行、德方纳米、杉杉股份、江苏国泰华荣等多家供应商企业都将直接受益。而这些公司供应了包括正、负极材料、电解液、锂电设备等多项原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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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间接表明,如今的宁德时代已经成功的将自身融入在整个动力电池行业,全面围绕了动力电池在上、中、下游的整个供应体系。随着未来在合作上的不断渗透,将在未来形成一种一荣俱荣,一损皆损的发展态势。

宁德时代为什么要布局电池回收?

至此,似乎宁德时代6年时间的一路走来显得无懈可击,而曾经发展的“顺风顺水”也让舆论一度怀疑,宁德时代是否还会再给中国的动力电池行业的后入者们留有机会?盛极而衰当真不会再宁德时代身上重演吗?

事实上,行业对于政策的严重依赖以及对于自身对于未来发展的未知,一直让宁德时代存有恐惧,或者说重压之下的宁德时代比谁都希望知道前路如何行进。事实上,发展至今天的动力电池行业整体态势下已逐渐分化出3个可独立存活的子行业,而这三个子行业恰恰就是动力电池行业中一直以来三个最重要的利润来源。

很长一段时间,国内的动力电池企业都在围绕着电池生产、电池储能以及动力回收进行创收。然而面对眼下电池产能频临过剩的边缘,虽然乍看之下是宁德时代一家独大,实则行业内部还有着诸多中小企业急待整合,整个行业乱象也已经逐渐为政策所“不忍”。

尤其对于储能环节来讲,由于行业风险高、投入高、回报又慢,致使很多企业不愿深陷其中。唯独剩下的电池的回收产业成为了资本公认的“行业风口。”

2018年2月,工信部发布《汽车动力蓄电池回收利用管理暂行办法》,颁发提及将加强汽车动力蓄电池回收利用管理;3月,七部委又联合发布了《汽车动力蓄电池回收利用试点实施方案》目标就是要到2020年建立起完善的动力电池回收体系。这意味,政府行为将再一次强制干涉动力电池行业的发展,这一次宁德时代还能继续顺势而为吗?

一般来讲,动力电池的使用年限都在4-6年,我国最早投入市场的汽车的电池临近年限的约束,这意味了第一轮大规模的动力电池报废期将很快到来,有数据显示,到2020年我国电动汽车动力电池累计报废量将达到12万吨至17万吨的规模。

不过回收行业目前尚处于导入期,同样对于技术、投入有着严格的要求,同时政府对于这一行业目前尚没有设立明确的行业规定与准则。有资料显示,目前该不管行业生产准入、还是技术标准,动力电池回收都还没有统一标准,加之早期投放的磷酸铁锂动力电池的回收价值很低,回报率低很容易将企业拖垮,这些因素因此限制了动力电池回收利用的产业化的进程。

不过,机敏的宁德时代来似乎能够看到其中商机,早在2015宁德时代就早早针对回收行业展开布局。同年9月宁德时代收购广东一家将废旧锂离子电池加工企业,该企业以提纯、合成等工艺,来生产锂离子电池材料三元前驱体,最终实现将镍钴锰锂资源最终在电池产业中实现循环利用,进而打通锂电池生产制造和回收利用一直存在的矛盾问题,但由于计划尚处培育期效果未能如期而至。

虽然目前动力电池回收被政策与行业不断看好,但时至今日尚仍没有明显的突破与进展,也因此让宁德时代这个庞然大物暂时放缓了前进的步伐。其实不单单是针对宁德时代而言,倘若回收难题能够尽快攻克,很可能将成为中国动力电池企业实现技术一个重要环节,可以说包括宁德时代在内的所有中国动力电池企业,未来还都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